《陈烨林婉》小说完结版精彩试读 剥皮画匠:我的美人图是活人拓印小说阅读
我是一个画匠,尤其擅长画美人。我的画坊从不缺客人,因为我画的美人图,
能让任何人得偿所愿。求姻缘的,挂上我的画,三日之内必遇良人。求美貌的,挂上我的画,
容貌便会日益娇艳。他们都夸我画技通神,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颜料,有些特殊。
我的每一幅画,都需要一副最新鲜、最完整的“画皮”。今天,一个男人重金求画,
他想要的,是我那幅从未示人的得意之作——《红衣新娘》。他不知道,那幅画的“画皮”,
来自他三年前失踪的未婚妻。1陈烨踏入我画坊时,带来了满身的雨气和一箱黄金。
他要买《红衣新娘》。那是我唯一的非卖品,挂在画坊最深处,用厚重的黑绒布遮着。
我给他沏了茶,听着他用一种淬了蜜糖的嗓音,讲述他如何对这幅画一见倾心,
仿佛画中人是他失散多年的爱侣。“画中人,确实是我的未婚妻,林婉。”他端起茶杯,
姿态优雅,仿佛在谈论一件稀世珍宝。“三年前,她失踪了。我寻遍了天下,心力交瘁。
直到看见这幅画,我才知道,她一定还活着,因为只有您这样的神笔,
才能画出她万分之一的神韵。”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我垂下眼帘,
拨弄着茶碗里的浮叶。“既然陈公子如此深情,这画,卖给你也无妨。”他立刻放下茶杯,
箱子被推到我面前,金条的光晃得人眼晕。“但我有个条件。”我没有看那些金子,
而是看着他。“你须在我的画坊住上三日。每日,向我讲述一段你与林婉的往事。画的价钱,
就看你故事的‘诚意’。”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画师果然是风雅之人。好,我答应你。
”于是,第一天,他开始了他的表演。他讲他们如何在杏花微雨中初见,
他如何为她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他讲她如何温柔善良,体恤下人,却又有些小性子,
会因他与别的女子多说一句话而生闷气。“婉儿她,就是太爱我了。
有时候爱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她总担心我会离开她,可她不知道,
我早已将她刻入骨血,此生不渝。”他说这话时,目光穿过我,落在身后那块黑色的绒布上,
充满了虚伪的、令人作呕的深情。我的指尖在桌面下蜷缩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
我的思绪,被他伪善的言语拉回了三年前。同样是一个雨夜。画坊的门被重重撞响,
我打开门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倒了进来。是林婉。她华美的衣衫被撕得粉碎,
混着泥水和血污,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勒痕和狰狞的伤口。
她的一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前世被一刀刀剥皮的窒息感还萦绕不去,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我自己。
“救……救我……”她抓住我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是陈烨……他要我的家产……他要杀我……”她的身体在剧烈地抽搐,
血沫从她的嘴角涌出。“我好恨……我不想就这么死了……画师,
求你……用我的皮……画下我最美的样子……让他……日夜对着我……永世不得安宁!
”她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断了气。我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将自己塑造成痴情种的男人。
“婉儿最喜欢红色,她说那是嫁衣的颜色,是世上最热烈的色彩。”他说得动情,
眼角甚至挤出几滴虚假的泪水。我背后的那块黑绒布,无风自动。我知道,在那块布后面,
那副用林婉的皮肤做成的《红衣新娘》画像,正用她最幸福的笑脸,无声地冷笑着。
画上的红衣,是用她的血调和而成的。所以,才那般鲜活,那般刺目。陈烨,你的报应,
从你踏入我画坊的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2第二天,雨停了。陈烨换了一身素白的长衫,
面容憔悴,像是真的为情所困,一夜未眠。他继续着他的故事,主题是“痛不欲生”。
“婉儿失踪后,我疯了一样地找她。我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仆人,因为看到她们,
我就会想起婉儿曾经对她们的和善。我变卖了城中的商铺,因为那些地方都有我和她的回忆。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和几本日记。“这些,都是婉儿写给我的信,还有她的日记。
您看,字里行间,全是对我的依赖和爱慕。她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离开了我,
该怎么活下去?”他把那些东西摊在桌上,纸张泛黄,字迹娟秀。可惜,都是伪造的。
我认识林婉的字,她的笔锋带着一股不屈的傲气,绝不是这种矫揉造作的小女儿姿态。
我没有去碰那些“证据”,而是站起身。“陈公子的故事很动人,倒是给了我一些灵感。
”我走到画架旁,从一堆画作中,抽出一副从未示人的小尺寸画作。我将它立在陈烨面前。
“此画名为《笼中雀》。”画中没有精致的庭院,只有一个阴暗的角落。
一个女人蜷缩在地上,华丽的衣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遍布瘀伤的胳膊和肩膀。
她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她没有看画外,而是惊恐地望着角落的阴影,
仿佛那里站着一个看不见的恶魔。最重要的是,那张布满恐惧和伤痕的脸,
正是年轻时的林婉。陈烨脸上的深情和悲伤瞬间凝固,碎裂。他猛地站起来,
桌上的茶杯被他撞翻,温热的茶水浸湿了那些伪造的信件,字迹晕开,像一张张哭花的脸。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不再温润,变得尖利刺耳。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幅画?为什么要画出如此不详之物?你这是在诅咒婉儿吗?!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看来,这幅画,触及了他最不愿回首的记忆。
我用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画框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陈公子,有时候,画师画的不是眼睛所见之物,而是灵魂所感之声。”我抬起头,
直视他那双开始浮现出狠厉的眼睛,平静地反问。“画中人的恐惧,隔着画布我都能听见。
”“你难道,就从未听过她的悲鸣吗?”3我的问题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陈烨伪装的脓包。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疯子!”他低吼一声,彻底撕下了面具。“我不管你从哪里听了些疯言疯语,
也不管你画这些鬼东西是什么目的!”他不再跟我谈什么“诚意”,
而是从怀里直接掏出几根沉甸甸的金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开个价!
《红衣新娘》,我要定了!你一个画画的,别给脸不要脸,惹上不该惹的人!
”他眼里的贪婪和狠毒,再也不加掩饰。我看着那些金条,笑了。“陈公子,我的画,
不是用金子来衡量的。”我拒绝了他,转身走向画坊的内室。“你既然对我的画这么感兴趣,
不如,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颜料室?”陈烨带着一脸的怀疑和不耐烦跟了进来。
我的颜料室里,没有寻常画师的那些瓶瓶罐罐。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贴着奇异标签的陶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草药和某种……腥气的味道。我走到一个架子前,
取下一罐深红色的颜料。那红色,浓稠得像是尚未凝固的血液,在陶罐中微微晃动,
仿佛拥有生命。“陈公子,你不好奇,《红衣新娘》的红色,为何如此鲜活吗?
”我将陶罐递到他面前。“因为这罐颜料,是用‘背叛者的心头血’,
混合‘痴情人的眼泪’,再加入七七四十九天的怨恨,才熬制而成的。”陈烨的身体僵住了,
他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后退了一步。我没有在意,又指向旁边一罐雪白的颜料。
那白色细腻如霜,在昏暗的颜料室里散发着一层柔光。“还有这画上无瑕的肌肤,
也不是凡品能画出来的。”“这是我用‘伪善者的谎言’磨成粉末,再筛去所有真话,
只留下最纯粹的虚假,才能调出这样的颜色。”我的话语很轻,却像一把把小锤,
敲击着陈烨的神经。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原本的嚣张气焰,
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取代。“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画匠而已。
”我将颜料罐放回原处,转身面向他。“陈公子,我的画,画的是皮相,也是真相。你确定,
你还要买吗?”他听得心惊肉跳,脸色发白。但他退到门口时,
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副被黑布遮盖的《红衣新娘》。
那幅画对他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看到,他眼中的恐惧,
正在被一种更强烈的贪婪和决心所覆盖。他大概觉得,对付一个疯子,不需要讲什么规矩。
他要用更强硬的手段,来夺走这幅画,连同它所隐藏的一切秘密。4第三天,陈烨没有来。
来的是城防卫。他们粗暴地踹开我画坊的大门,为首的军官举着一张盖了官印的文书,
给我定下了两条罪名。“妖术害人,藏匿失踪人口。”我的画坊被翻了个底朝天,
那些承载着无数冤魂和希望的画作,被他们当成“罪证”,粗鲁地从墙上扯下,扔在地上。
当然,也包括那副《红衣新娘》。当黑色的绒布被扯开,
画中林婉那张幸福到刺眼的笑脸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我看到陈烨就站在人群之外。
他换回了那身锦衣华服,脸上带着得意的、残忍的笑。我被铁链锁住,押进了冰冷的地牢。
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全城。陈烨买通了主审官,宣布将在次日午时,于城中广场,
对我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公开审判”。审判的方式,恶毒到了极点。
他们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焚烧《红衣新娘》。如果画作被正常烧毁,
就证明我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骗子,以欺诈罪论处,流放三千里。如果画作无法烧毁,
那就坐实了我使用妖术的罪名,当场处以火刑,烧成灰烬。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输家。我被扔进地牢最深处,潮湿的空气里满是霉味和绝望。
铁链冰冷地缠绕在我的手腕和脚踝上,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带来刺骨的摩擦感。
**着冰冷的石墙,浑身都在发抖。这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无力回天的愤怒和绝望。
我明白陈烨的真正目的了。他要的,根本不是得到这幅画。他要毁了它。他要借官方的手,
用一场盛大的审判,将林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连同我这个知晓秘密的人,
一同烧成灰烬,永绝后患。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那所谓的“深情”,所谓的“寻觅”,
最终以一场正义的审判画上句号。而林婉,她用生命和皮囊换来的复仇机会,她最后的遗愿,
即将被当成一场拙劣的妖术表演,在万众瞩目之下,被第二次杀死。我的复仇,我的希望,
我的一切,都将在明天午时的那场大火中,化为乌有。地牢的石壁渗出水珠,顺着墙壁滑落,
像一行行流不尽的眼泪。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林婉临死前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明天午时,林婉将再一次,死在陈烨的手里。
5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将我寸寸淹没。但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蜷缩在角落,
避开狱卒巡视的路线。我抬起被铁链束缚的手,用尽全力,将牙齿狠狠咬在指尖上。
一股铁锈味的温热液体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血。我忍着剧痛,用渗血的指尖,
在身后那面潮湿冰冷的石墙上,艰难地画下一个图案。那是一只蝴蝶。一只翅膀残缺,
却依旧奋力挣扎的蝴蝶。这是我和我那些特殊客人们之间的暗号。
他们都曾是走投无路的受害者,是我的画,给了他们复仇的武器和新生。
他们也曾对我立下重誓,若有朝一日我身陷囹圄,他们必将倾力相助。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次日午时,我被从囚车里拖了出来,押上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台下人山人海,
议论纷纷。陈烨站在主审官旁边,一副悲痛又决绝的模样,对着民众高谈阔论,
说他如何被我这个妖人蒙骗,又如何为了揭露真相大义灭亲。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主审官一声令下,两个士兵举着火把,走向那副被架起来的《红衣新娘》。林婉的笑脸,
在阳光下依旧明媚动人。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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